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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不能言說的秘密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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畫舫之外,雨勢漸猛。淅淅瀝瀝的雨珠從畫舫的金黃色屋檐低落,急促地前赴後繼地落入湖面,蕩起一圈一圈的波紋。

而此刻藍婆子的內心也是起伏不定,久久不能平靜。他又憶了同樣也是這樣下雨的天氣,那天,那個披著雨衣帶著鬥笠的一個男子,拎著他最愛吃的雲祥記的鮮花餅來找他仿制玉佩……

他一眼就認出了那玉佩的不凡,但是做他們這一行,從來不問來由。一直都是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只要錢給的到位,一切都好說。

但是,這個人卻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。藍婆子不知道那人在鮮花餅中下了毒,待到交貨之日,恰逢月圓之夜也是毒發之時。那噬心散真的可怕極了,從來都是以出塵脫俗自居的他,卻被這毒折磨的死去活來,痛不欲生。當時他人不人、鬼不鬼地倒在地上,彼時那人來取貨,也順便給了他解藥,但是這解藥只能緩解一時,並不能永久地解除他身體裏的毒。

他並不知道那人是怎麽找到他的,但是能打聽到他藍婆子下落的人,必然不是尋常人。因此,他也並不敢怠慢。

那人不準他說出自己的行蹤、相貌特征,說是待大事成了之後,再徹底給他解藥,讓他解脫。更可怕的是,藍婆子發現他開始食用這鮮花餅竟然成了癮,以前雲祥鮮花餅非常美味對,但是並不會令人如此成癮。但味道又的確是雲祥記的味道,他不由地想是不是那雲祥的掌櫃也被那人控制了。

那個人還說以後會定時派人來送雲祥記的餅給他,不過要一枚金葉子換一袋餅。於是,經常就會有一個小乞丐來這裏送鮮花餅給他吃,他也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小的孩子竟然也會跟那人是一夥的。還是,那孩子也是受了他的威脅嗎?

藍婆子尚且自身難保,他亦不知自己究竟還能活多久,因此本來就習慣享受生活的他,就更加的開始放縱自己,揮霍消金去了,他只希望自己以後活在這世界上的每一天,都是快樂的。

夏茉很安靜地聽完藍婆子的描述,她看著他面具後面那透著邪魅又略帶憂傷的眼睛,仿佛又看穿了他的心事。眼睛是心靈的窗口,一個人的面部表情或許可以裝作很快樂,但是一個人眼神卻是不會說謊,那些憂傷和痛苦全都會透過這個窗口折射出來,而此刻藍婆子的眼神中就流露出這樣的訊息,盡管他極力的放松自己,盡管他極力的想要使自己快樂,但是這噬心散的傷痛卻已將他折磨的盡是傷痛。

他是一個高傲的人,但是自己的生命被別人捏在手裏的感覺,真的令他很受傷。

夏茉靜靜地問了藍婆子一個問題:“藍公子,你真的以為他們口中所說的大事成了之後,真的會徹底讓你解脫嗎?”她輕輕咳了兩聲,又道,“依我看未必,你很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受害者。難道你不想從這些人的手裏徹底解脫出來嗎?”

夏茉反問。

藍婆子的眼神亮了亮:“莫非姑娘你有辦法?”

夏茉又問:“妙手芊芊你可聽過?”

藍婆子看著夏茉,恍然道:“就是江湖中有妙手回春之術的‘妙手芊芊’?”

夏茉點頭:“正是。”

藍婆子難以置信地問:“可是聽聞不輕易幫人醫治,姑娘該不會就是……”

夏茉淺笑著點了點頭,反問:“你可信我?”

藍婆子聽到這裏心中一驚有了底細,原來眼前這年紀輕輕,伶俐的俏丫頭竟然就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妙手芊芊,這下是真的有救了。

他慌忙點頭道:“我信!”

從她為他搭脈的那一刻,藍婆子就感覺到了她的非同尋常,因為她通過他的脈象,很快就準確說出了他所終的毒。在此之前,他其實偷偷看過很多的郎中,結果都是只看到他們無奈的搖頭,也說不清究竟是個什麽情況。

不過,仔細想想也是,能與金燕子同行之人,自然也是人中龍鳳。

夏茉見藍婆子心動了,開心地揚了揚嘴角,又說道:“不過我有個條件,就是不僅要告訴我們那個人的樣貌特征,還得必須帶我們找到那夥兒人。”

藍婆子也爽快,他隨即答道:“芊芊姑娘盡管放心,只要你能接觸藍某身上的毒,其他的事情我都答應你。如果你們想要找那夥兒人也不難,月圓之夜他們會派一個人過來給我送藥,到時候你們只需提前藏身在我這裏,只要你們跟蹤那個送藥的人,應該就能很快找到他們行蹤的。至於那個人的樣貌,每次那人來的時候他都特意將帽檐壓的很低很低,我只記得他嘴角左側有一顆黑色的痦子。”

夏茉微微點頭,她沖金燕三看了一眼,見金燕三點頭同意,於是也很爽快地對藍婆子說:“好,一言為定。明日我送噬心散的藥過來,你可不許反悔。”

藍婆子道:“全仰仗姑娘了,不敢反悔。”他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:“明日姑娘便可配出解藥麽?”

“你以為‘妙手芊芊’這個名號是叫著玩兒的麽?”夏茉眉毛一揚,隨即又莞爾一笑,壞壞地湊近藍婆子的耳邊,悄悄說道:“不夠你要是敢反悔,我有的是辦法整你。”

藍婆子忙懇切道:“在下萬萬不敢。”

夏茉微微皺眉打量著他道:“我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叫什麽藍婆子,真難聽。”

藍婆子呵呵笑道到:“我本叫做藍玉,大概是因為我長的比較俊美,所以叫我藍婆子?”說完,他又哈哈地開懷大笑了。

能得妙手芊芊幫他解毒,他心中一直壓著的一塊巨石總算落了地。

卻只聽到夏茉說道:“你不但自大還很自戀呢!”說完她又不依不饒地說,“我也不叫芊芊,你給我聽好了。我叫夏茉,夏天的夏,茉莉花的茉。記住沒?”

她居然像個長著一樣教訓起藍婆子了,只看得一旁的金燕三瞪大了眼睛。

藍婆子非常開心和熱情地招待起夏茉,身旁香兒也是不可思議地偷偷看了看夏茉,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真像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,她們家公子從來都沒有對誰這麽熱情過,想起那一直鐘情公子許久的玲兒,藍公子更是吝嗇地連一個笑容都從來沒有賞賜給她過,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悲涼……

眼前的公子,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,不僅僅是因為夏茉答應幫他解毒,她感覺她家公子是真心地喜歡上了眼前這個俏皮的丫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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